在天愿作比翼鸟大盈家,在地愿为连理枝。华清池边那对“传奇”男女的故事,里面裹着多少真心,多少算计?
01那年长安城,老皇帝李隆基心里空落落的。他最宠爱的武惠妃刚走,后宫佳丽三千,竟没一个能熨帖他心上的皱褶。这时候,有人在他耳边低语:“寿王府上那位……真真是人间绝色。”
老皇帝眯起眼,他见过那孩子。儿媳杨玉环,像一颗刚剥了壳的新鲜荔枝,水灵灵,甜津津。可她是儿媳啊!老皇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了敲。
规矩?他是天子,他就是规矩。一道旨意下去,寿王妃杨玉环,“自愿”出家当了女道士。没过多久,一道更华丽的宫门为她敞开——不是寿王府,是天子寝宫。
以这样开头的故事,可有真心?还是老皇帝看上了,就非得弄到手的霸道?
02进了宫的杨玉环,成了杨贵妃。老皇帝是真宠她啊!
华清池里温泉水滑,他看着她沐浴后的肌肤,比最上等的羊脂玉还润,忍不住叹:“朕得贵妃,如得至宝。”
展开剩余82%霓裳羽衣曲响彻宫阙,他谱曲,她编舞,两人在丝竹管弦里眼波流转,老皇帝仿佛找回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。他拍着她的手:“玉环,唯有你懂朕的曲中意。”
岭南快马送来的荔枝,马蹄踏碎了不知多少尘土,只为博她回眸一笑。“妃子笑”传遍天下,谁不道一声“陛下情深似海”?
老皇帝是真离不开她了。她撒娇,他纵容;她使小性子被送出宫,没两天他又巴巴地接回来,比丢了魂还难受。他搂着她,像搂着失而复得的珍宝:“玉环啊,没有你在身边,朕吃不下,睡不着,这大明宫都成了冰窖子。” 他甚至把她的姐妹兄弟都封了大官,杨家门楣光耀万丈。
看看这热乎劲儿,这黏糊劲儿,能说没一点真心?怕是连老皇帝自己,也信了这情深似海。
03可这“真心”大盈家,是建在什么基础上的?
是抢来的。 杨玉环本是他儿子寿王的妻。老皇帝横刀夺爱,用皇权生生劈断了别人的姻缘。这份“情”,起头就带着血腥味和耻辱印。
是权力堆出来的。 华清池的温泉,霓裳羽衣的奢华,岭南的荔枝……哪一样不是皇权的极致挥霍?没了这滔天的权力,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,拿什么去留住一个正当盛年的绝代佳人?那些“懂朕心意”的共鸣,有多少是贵妃在深宫里不得不练就的生存智慧?
是经不起摔打的琉璃盏。 这琉璃盏,就叫“安史之乱”。
04渔阳的战鼓敲碎了霓裳羽衣曲。老皇帝带着贵妃仓皇出逃,跑到马嵬坡,将士们不干了。刀枪出鞘,寒光闪闪,直指杨贵妃的哥哥杨国忠,也隐隐指向了那个“祸水”红颜——杨贵妃。
兵变!禁军首领陈玄礼逼到御前:“国忠谋反,贵妃不宜供奉,愿陛下割恩正法!”
空气凝固了。老皇帝的脸,煞白。他看着身边瑟瑟发抖、梨花带雨的杨贵妃,想起了华清池的温存,想起了霓裳羽衣的缠绵,想起了她喂到他嘴边的荔枝……
他嘴唇哆嗦着,挤出几个字:“贵妃……常在深宫,安知国忠谋反?”
这话,软绵绵,轻飘飘。陈玄礼和将士们手里的刀,纹丝不动。空气里的杀气,更重了。
老皇帝身边最贴心的老太监高力士,扑通一声跪下,声音带着哭腔,却字字如刀:“陛下!将士安,则陛下安啊!”
这句话,像一盆冰水,浇醒了老皇帝。他浑浊的眼睛,从贵妃惊惶绝望的脸上,慢慢移开。他看到了将士们眼中冰冷的杀意,看到了自己摇摇欲坠的皇位。
什么比翼鸟?什么连理枝?在“陛下安”三个字面前,轻得像一缕烟。
05老皇帝闭上眼,挥了挥手。那动作,疲惫得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。
一条白绫,送到了杨贵妃面前。
华清池的水汽,霓裳羽衣的仙乐,岭南荔枝的甜蜜……在这一刻,被马嵬坡冰冷的黄土彻底埋葬。杨贵妃最后望了一眼那个曾将她捧上云端、口口声声离不开她的男人。他不敢看她。
你说,马嵬坡上这一挥手的功夫,那“真心”还剩下几分?是比那白绫还薄?还是比马嵬坡的黄土更冷?
06后来,叛乱平息了,老皇帝又回到了长安城。他老了,更孤独了。他思念贵妃,请道士“上穷碧落下黄泉”去寻找她的魂魄。道士带回她当年的首饰,说她在仙山上依然记得长生殿的誓言……
这故事听着凄美吧?可是仔细一琢磨,问题就出来了:
若真痛不欲生,当年为何不随她一起去?天子殉情,古来也不是没有。
若真追悔莫及,为何不严惩逼死贵妃的将士?反而要安抚他们?
那寻来的“信物”,是慰藉死去的贵妃?还是安慰自己那颗愧疚不安、却又舍不得皇权富贵的老心?
说到底,李隆基对杨玉环,有过迷恋,有过依赖,有过强烈至极的占有欲,这些炽热的情感,在太平盛世的暖房里,被错认成了“真心”。可一旦暖房被乱世的狂风吹塌,露出底下冰冷的权力基石,这份“真心”就像烈日下的露珠,瞬间就蒸发了。
马嵬坡那条白绫,不是勒死了杨贵妃,是勒死了那个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”的虚幻美梦,露出了皇权之下,情爱终究要让路的森森白骨。
那几分曾有的真心,也早随着贵妃的香魂,飘散在历史的寒风里,再也寻不回来了。剩下的,不过是老皇帝晚景凄凉时,一段用来涂抹愧疚、粉饰过往的,带着血色的传奇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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